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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把回忆摇落一地红是什么歌(风把回忆摇落一地红)

日期:2022/09/23 17:56:43图片:未知人气:+

风把回忆摇落一地红(一)

疫情封控的第三天,形势愈发严峻,由原来的每户只允许一人外出一天一次两小时升级为三天一次,躺在家里看书备课上网,百无聊赖,就拿了相机去楼下小院里转转,也没有什么完成摄影作品的企图,这时节芳菲已去,人间寂寞,就只是单纯地想练习一下摄影的手感,找找iso和焦距配合的镜头感觉。

五月的江南繁花已谢,只剩下寻常的月季强撑着一点红,剩下的就是白色楝花,花形虽繁,奈何味道不讨人喜,要不就是风韵犹存的蜀葵却是徐娘半老,或者是名不副实的夹竹桃高高在上地俯视人间,而因为这时的人间疫情封城更加清高寂寞。花坛里阿姨种的黄瓜开始爬丝,小黄花开得孱弱,茄子几天不浇水,也似霜打一样萎靡不振。

我一无所获,背着相机败兴而归,抖音里传来凄惨的声音:风把回忆摇落一地红,我已不再为谁而心动………烟花春雨,都藏在心中,这阑珊的春意中,在天空中没有得到的美,却用一地的紫红拦住我回家的路。

那是长在最边上的围墙角上的一株桑树,地上层层叠叠地铺满紫红的桑果,我在这个小院二十七年了,从没注意过有它的存在,按我们乡下的话来说,有些树是地里头蹦出来的,这棵估计也是。无人问津的桑椹成熟在这疫情严峻的时候,更是落了个寂寞,我捡了几粒送到嘴里一尝,并不是想象中的小时候桑椹的那种甜,反而有点干涩。但就是层层叠叠的一地紫红却勾起我层层叠叠的回忆。桑椹沾嘴,嘴巴是要变红的,红唇微启,泪光闪动中,那些尘封的往事层层叠叠渲染了天空。

我就是在桑椹下长大的,故乡的老宅里有一棵我从记事起估计到老年痴呆也忘不了的桑椹。我出生时它就长在那里,我年过古稀的大哥说他记事的时候那样树已经粗壮到抱不住了。桑树因为谐音(丧)的关系,在北方的农村并不被人看好,反而被认为是不吉利的,没有人家会把桑椹种在院子里,前不栽桑,后不种柳,老辈人都这么说。我家这棵桑树长在老宅子的后面,肯定不是有意种植的,而是蹦出来的,蹦出来的就是天意,按老天爷的意是它就活了下来,而且枝繁叶茂生机盎然。桑木不成材也不成器,北方农村很少用桑木打造器物家具,所以它也免去了刀斧之灾,自生自灭地活了很多年。以前老说沧桑,自以为懂了,其实在经历了和这棵桑树的很多次聚合离散,我才真正明白沧桑的含义。

我的家乡龙枣树村一共有三棵桑树,一棵是我家的,一棵是和我家一墙之隔的本家四叔家的,还有一棵是村西五平家的。四叔家的桑树只有胳膊粗,但长的很高,有点像身材修长的四叔,桑果成熟后是那种艳红的,果实也是大而修长,但味道不甜,后来才知道那是公桑桑。五平家的桑椹,树形比我家的小,果实也小,味道有些酸涩。只有我家的桑椹树龄最老,树形最大,果实最为可口,是全村老幼的最爱。我去援疆时,在新疆霍城有个桑果园,当地人引以为豪,说树龄有150年以上,是左公宗堂当年平定伊犁时带去的。我去看了,不觉得稀奇,因为我家的桑树比它更粗壮,而且没有空心。我母亲说桑树长的时间长了就会空心,但我的桑树直到村庄拆迁都没有空心。后来我隐约悟出,大约是家里养什么都随主人的心性吧。这棵桑椹一直实心自有它实心的道理。

这棵桑椹在我的童年里全是甜蜜的记忆。我曾在拙作《那年槐花开》中赘叙过,因为文化大革命的原因,父亲被一拳打翻在地,然后再踏上一万只脚,几乎永世不得翻身,母亲目睹父亲被无产阶级专政的惨状,受到惊吓后生产了我,然后就莫名其妙的不生产奶汁,我对母乳的甘甜打小就只充满幻想,执着的吮吸母亲空瘪的乳房吊在奶头上到八岁。在这八年里我无师自通地从乡间一切能吃能嚼的植物上象牛嚼草一样寻求甜蜜,这其中就包括《那年槐花开》中写的生洋槐花,玉米秆,抽蕙时的麦秸,甜蔑蔑,红芋等,其中最甜蜜的当属我家的桑椹。

(待续)

风把回忆摇落一地红(二)

四类分子的家庭在村里并不受待见,父亲被专政后,给村里监督劳动改造,臭气熏天地扫了十三年茅子(厕所)。我从出生就意识到未来的苦难,啼哭了十三年,因为哭声巨大且持久,经常给把自己憋屈到面红耳赤甚至断气,很小的时候就患了疝气,长大后查资料才知道小儿过度啼哭等原因引起腹内压增高,迫使腹腔内的游离脏器通过人体正常的或不正常的薄弱点或缺损、孔隙进入另一部位。总的来说就是在裤裆那里明显地鼓出一块,村人都以为是睾丸巨大,作为谈资叫我“大蛋娃”,嘲笑我所谓的性器官硕大。我从小也知道这不是个好绰号,经常光屁股坐在粪堆上,谁过来喊我大蛋娃,就朝谁扔粪块,后来演变成有人靠近,不等他喊,我的粪块就扔过去了,而且那时勤学苦练,练就了极佳的准头。那时候有一个下乡的知青,村里人喊她美丽,看见我那个样子,曾脱了外套包裹过我,村里很过人都吃过我扔的粪块的亏,但对美丽姨我从没扔过。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第一次吃到桑椹,就记得能记事时就盼着每年的五月份,那时候是桑椹成熟的季节,刚开始是拣落在地上的,合着连沾的牲口圈的粪土一块吃,只觉得是甜,后来往上爬,能爬到牲口棚顶上了,就坐在棚顶上拣,要干净些。再后来对长在高高的树枝上的甜蜜无限憧憬,就无师自通地攀爬,居然就从小练成超强的攀爬能力,那时候爬到树杈上,专挑紫黑的吃成个红嘴唇,把一众小伙伴在墙外看的直吞口水。那是我这个地富反坏右分子的儿子最扬眉吐气的时候。

因为特殊的家庭成分,我上学后也是个另类,几乎没有朋友,因为穷,因为成分大,四类分子的子女习惯了青眼白眼,人际关系比较险恶。好在家里尽管没有一个又红又专的父亲,却有一棵开枝散叶的桑椹,这棵桑椹在春天刚长出嫩叶时给我的人际关系加了不少分,成为我要挟小伙伴的资本。每年春暖时,北方农村的许多小伙伴在棉袄还未褪去时,都会在棉桥的夹层里用体温去孵化一张纸上的蚕卵,尤其是胳肢窝里,既然能生虱子,当然能孵蚕卵。那时候不象现在养宠物,很多学生娃都玩这个,不花钱而且其乐无穷,我有个同学小时候就特别爱这个,长大后居然就做了生物老师。蚕卵孵出来是要吃桑叶的,小伙伴们看着养在青霉素纸盒里的蚕宝宝敖敖待哺又无计可施,五平家的和四叔家的桑叶似乎不太对蚕宝宝的胃口,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标对准我家的桑树,这时候我的嗓门就可以大了:谁跟我好,我就给谁。

童年我活的最风骚的时候就是桑椹红的时候,钻天猴一样上窜下跳,爬到树的顶端使劲摇动树枝,地上就铺了一层紫红的桑椹,和一群抢夺的伙伴,那时贫穷的乡村所有的甜蜜都聚拢到我家的桑桑树下,我站在高高的树杈上觉得自己终于出人头地高人一等了。这个时间是没有人嫌弃我的蛋大的,尽管他们就在我硕大的蛋下。分赃也有不均的时候,小银说她没分到,我说她全都偷吃了,她说没有没有,不信你看,吃的嘴巴都是红的,你看我嘴巴红不红,哭着腔把嘴巴凑过来叫我验证,我就凑过去看,谁知他们就齐声喊:亲嘴了,亲嘴了。桑桑树如果没被砍伐掉的话应该还记得那时节的吵闹声和欢笑声。

得意忘形的时候往往是危险的时候,人生的作文有时也是抑扬顿挫跌宕起伏,就像最会游泳的往往会淹死一样,那一年攀爬能力出人头地高高在上的我正在枝头迷失自我,就一头栽了下来,得亏桑树枝杈甚多,一路刮擦,居然两脚落地,落地的地方偏巧是打小被母亲用扫帚棍棒教育后割猪草的草垛子。只是耳根后被树枝挂破,一个很深的口子,疤痕到现在还在,每次理发都要告诫理发师,好几次不熟悉我头部地形的理发师都会把那个地方剪破,造成二次伤害,每次伤害后都记得那个得意忘形的教训。

利用桑叶的贿赂,居然让我在小伙伴们间也有被人高看一眼的时候。后来,我甚至把这一招用到对待老师上,那时候已经上初一,教数学的老师姓解,他自己说姓hai,我以为是害人的那个害,就很害怕,老师是秦岭脚下蓝田人,刚毕业不久,分到我们这里,还带着他的弟弟,他弟跟我们一个班,大家私下喊他南山蛋。南山蛋跟我一样没朋友,人以群分,同病相怜,我就和南山蛋钻一块了,一次和他分享了甜蜜的桑椹后,他很是幸福,我就多给他一些,他说他还要给他哥吃。再后来,也许是吃了桑椹的原因,汲汲无名貌不惊人的我得到解老师的青睐,他上课时老提问我,我的数学成绩就直蹿上去了。后来他推荐我参加市里的数学竞赛,没想到还拿了奖回来,成了学校的小名人,这在乡下中学可是从没有过的。数学是这样,语文也是这样,那时候已经改革开放了,写作文我就写了个顺口溜:桑木扁担吱扭扭,挑来了幸福挑走了愁,来热情讴歌党的好政策让乡民勤劳致富。结果宝林老师给了极高的评价,推荐我去参加作文竞赛,居然又把奖拿回来了。因为桑椹的缘份,我一下子旧貌换新颜,从落后的四类分子子女摇身一变成了好学生。

在父亲的十三年冤案得到平反后,我的学习成绩也开始突飞猛进。记得那是79年平反昭雪的文件到了我家,我那时已似乎懂得些什么了,在桑桑树下,伏在父亲怀里,把这十三的寃枉和委屈哭了个够,我给父亲说:我一定给咱家好好念书,书念好了,就不受人的气了。父亲当时没说啥,只是摸我的头,我后来感觉他在摸我耳根上的疤。直到后来,我以优异成绩考上大学成为天之骄子,父亲却已是弥留之际,他把我叫到床前说:娃呀,你看咱家的那个桑桑树,人家都嫌弃名字不好听呢,桑桑树不会说话,也不会抱怨,但长出来的桑桑甜着呢,只要桑桑甜,就没人弹嫌了。你念书,书上说造福桑梓,你查查书,桑梓是啥意思。很多年后,我才明白了父亲要我不忘桑梓不忘根,象桑椹一样只贡献甜蜜不计较前嫌的宽容大度。

风把回忆摇落一地红(三)

读高中的时候,父亲肝硬化了,家里就没有了硬劳力,贫苦的不得了,在整个村里都是出名的,我在家排行老幺,前面的哥哥姐姐念书都因为文革耽误了,所以光耀门楣的重任就落在我肩上。我念了一些书,好像有了些歪理邪说,就几次跟父亲探讨风水运气,说把桑桑树挖了,那个树丧气。父亲指着桑桑树说,你看这个树,树身多粗,抱都抱不过来,上面分了五个杈,我跟你妈刚好生了你们五个,这个树就像咱一家人一样,不能挖。父亲一语成谶,后来,有一天夜里,大风把一枝树杈吹断了,当年我的姐姐就不幸染病去世。

我上着最贫困的学,每个星期回一次家背馍。母亲总能从口袋里变魔法一样掏出一元或两元钱的票子。我从来不知道这张票子是怎么来的。有一次具体的事由我记不起了,反正是早回家,我骑了我那辆除了铃不响到处都响的自行车,往回走时突然兴起想去看看初中上学的地方,刚好赶上十五中放学,学校门口一堆娃娃,一堆娃娃围着母亲买桑椹,母亲的脚边放着半担笼桑椹,她没有称,用搪瓷缸子量,一缸子卖两毛,一缸子盖卖一毛。我这才知道,是我妈顶着一头白发在五月里已经有些毒辣的日头下一缸子一盖子卖桑椹挣一毛两毛的钱供我念书。

上大学时,还是因为贫困的原因,我很自卑,在同学中也没有什么值得显摆的东西,直到大一的第二学期,我把家里的桑椹带到学校,大家吃我的嘴软,应承我的人才多了起来。和我爱人谈恋爱,穷追猛打死缠烂磨,但是两个人两个家庭的差异让我几乎设了底气,我告诉她家里除了快倒塌的三间土房,一个老娘和一棵老桑树,几无立锥之地,尽显赤贫之境,她对桑椹兴趣挺大,真的去看了我的家,在桑椹树下转了几圈,我把小时候练就的钻天猴功夫施展出来,她在树下应接不暇,一直说:甜着呢。这样才算是开始了甜蜜的爱情。

工作后我浪迹江南,刚开始闯世界几年才能回一次家。每每离家的时候都看到母亲,和桑树下的母亲告别。想娘时也不敢直说,只说想吃家里的桑桑了。母亲就多了个心眼,叫侄子侄女们在桑椹成熟时采下来,在太阳地里晒成桑椹干,春节我回去时拿出来,香甜依旧。走的时候再带一点。

随着年龄的增长,在外面漂泊日久,乡心愈浓,现在母亲也已经去世了,她去世后不到半年,龙枣树村就拆迁了,被夷为平地,拆迁的时候我和拆迁办谈,给桑树安个家,移植个地方,让我回来了能老远看见就行。拆迁办的人说又不是珍贵名木,又不是历史名树,只能给二百元当庭院植物补偿。只值二百元的桑桑树被齐根刨去了,我的故乡彻底消亡!

前年我回了次老家,龙枣树已经是一个被绿色尼龙网罩着的平地,据说这样不起尘土,航拍还可以拍出绿化的效果。我专程在老宅子那里转了一圈,没有了白发苍苍的母亲,也没有了郁郁葱葱的桑树:

故乡的桑椹

拆迁把老房子变成了瓦渣滩

那棵桑树齐着地面被砍去

上面覆了一张巨大的绿色尼龙网

掩饰这里曾经绿色且还继续绿的谎言

但我知道它下面

还有一个桑树硕大的根须

植物学告诉我

有些根须是树冠的几倍

有些树拦腰折断

根须却还在地下呼喊

我搬到江南二十多年了

它的枝叶还时常伸到梦里

用紫红的色彩挑逗我的味蕾

科学家说梦没有色彩也没有味道

但我总是分明看到桑果的紫红

吮吸到儿时爬上树稍的甜

故乡的植物都是有灵性的

想你时它不声不响

却把一粒粒桑椹憋成饱满的紫

可是二十多年过去了

自从那年从树上倒栽葱掉下来

脖颈根的伤口和嘴唇一样红

再也没有一个顽童采摘过它

为思念我而熟透的琼浆

后来,老房子年久失修成了废墟

桑树却愈长愈疯

再后来,母亲头发愈加花白,

也会絮絮叨叨提起

老房子和桑树下的一些往事

再后来,母亲埋在了桑树东面的黄土里

桑树就陷入长久的沉默

在春花秋月里低眉俯首

变成一个儿时的记忆难以还原

在江南某处现代化农业示范区

我见到百亩万株桑树

可没有一棵像故乡的那棵

像它那样,夜夜伸到我的梦里

接我回家

在告别故乡的时候,我准备挖一坯老宅的土带上,在尼龙罩的下面,我看到一丛一丛一簇一簇的绿植,是桑树苗!它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从地下蹦出来的?我陷入了更为深远的沉思。

今天,也许是一种宿命,也许是一种情缘,你用思念涂成一抹红,让我跌进胭紫色的梦。情有多浓, 心就有多痛。最怕这样突然的重逢。风把回忆摇落一地红。我已不再为谁而心动,绿叶紫果, 都藏在心中,那是一生不能说的痛。红唇微启, 泪光闪动,就像五月里最后的桑椹,层层叠叠染红了天空,我们从此山水不相逢。(完)

2022.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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