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我们何时可以回到从前的状态）

要能控制住疫情，需要满足三大措施：物理防控措施，疫苗，特效治疗药物。这三大措施，犹如三角形的三个顶点，达到最佳的稳定性。

何时可以回到从前？要回答这个问题，就要回答两个问题：有用的疫苗何时出来？有用的特效药何时出来？

一、新冠病毒终结者——疫苗？

说到疫苗，不得不提历史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天花和小儿麻痹症。

天花疫苗是人类发明的第一种疫苗。天花病毒，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通过接种疫苗的方式所消灭的病毒。从1796年英国医生爱德华·詹纳发现对抗天花病毒的牛痘疫苗，到1979年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天花被彻底消灭，用了183年时间。中国消灭天花病毒的时间是1961年，比世卫组织宣布的时间早18年。

小儿麻痹症（脊髓灰质炎），从发现病毒到疫苗问世，用了45年时间。我国1959年引进疫苗，1994年消灭脊髓灰质炎。我国消灭脊髓灰质炎用了35年。

另外，白喉（白喉棒状杆菌）、百日咳（百日咳杆菌）、破伤风（破伤风梭菌）、狂犬病（狂犬病毒）、麻风病（麻风分枝杆菌）、流行性腮腺炎（腮腺炎病毒）、麻疹（麻疹病毒）、风疹（风疹病毒）、甲型肝炎（甲肝病毒）、乙型脑炎（乙脑病毒）、牛瘟（牛瘟病毒）被人类控制住（并未灭绝），也是疫苗的功劳。

更恐怖的是，很多病毒，比如登革热病毒、马尔堡病毒、HIV病毒(艾滋病)、丙型病毒性肝炎至今没有疫苗。

再说常见的乙肝病毒，从发现到第一代疫苗问世用了17年时间，到第二代乙肝疫苗则用了23年时间。疫苗有了，但是至今乙肝病毒都没有被消灭，也没有办法完全治愈乙型肝炎。

而新冠疫苗从疫苗问世到现在才1年4个月。2020年12月31日，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发布，国药集团中国生物新冠灭活疫苗已获得国家药监局批准附条件上市。

以消灭天花在全球用时183年、消灭脊髓灰质炎在我国用时35年为参照，消灭新冠病毒的路还很长。

而新冠疫苗面临着如下三个问题：

疫苗的研发赶不上病毒变异的速度。

新冠病毒的变异历史：

贝塔（2020年5月，南非）

阿尔法（2020年9月，英国）

伽马（2020年11月，巴西）

奥密克戎（2021年11月，南非）。

现在，韩国、日本、南非、英国等地出现了最新变异株XE、XL、BA.4和BA.5。

从2020年5月到现在，短短两年时间，新冠病毒的变异让人眼花瞭乱。

疫苗追着新冠跑，很难赶上新冠的变异速度。甚至 2020 年底出现的德尔塔变异株，在它感染了上亿人之后，专用疫苗还没有派上用场，就被新病毒变种取代。

那么可不可以研发一种预防所有变异毒株的疫苗呢？理论上是可行的，这就是多价疫苗。

研发出一种能防住新冠病毒所有变种的疫苗，将人类从被新冠病毒的反复蹂躏中解救出来。

但难处在于，你永远不知道新冠病毒下一代毒株的结构会产生怎样的变异。

根据重庆医科大学病毒性肝炎研究所胡鹏等人的分析，新冠病毒刺突蛋白的基因长度有 3822 bp（碱基对）。这意味着，刺突蛋白上发生突变有——4 的 3822 次方——种可能性。这个数字有多大？你可以马上用Excel函数计算（fx=4^3822），它会显示“#NUM!”，意思是数字太大，大到Excel无法表示。

学术期刊发表了许多科学团队发现了新的疫苗靶点，或者找到了一个新方法，在动物实验中有效果。但几乎所有的成果都只是停留在实验室“纸上谈兵”阶段，真正变成实用产品的，还没有。

实际上，新冠病毒的“神奇”之处是，根本不用发生特别大的突变，就已经让现有疫苗失效。比如奥密克戎毒株，刺突蛋白上仅仅发生了 30 多处基因突变，就骗过了疫苗。

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表示，95%的16岁及以上美国人产生了可识别的新冠抗体。英格兰公共卫生局（PHE）表示，英格兰已经有98%的成年人获得了抗体。如此，可以说这两个国家都实现了群体免疫。

但是这些人在新冠病毒变异株面前，并不具有免死金牌，因为他们依旧会再次感染，甚至第三次、第四次感染，有些人还会留下后遗症。

虽然理论上可以研发出能同时对付所有已存在的变异株的疫苗，但谁知道下一代变异毒株会不会从新疫苗逃逸呢？对于这样的难题，目前没有一个可行的应对之策。

疫苗本身的保护率达不到100%。

从数据看，疫苗的作用，是减轻症状、降低病死率，而不是100%防感染。

美国FDA给新冠疫苗设置的门槛是超过安慰剂组50%就可以获批。

我们中国，智飞的保护效力是81.76%，国药集团武汉生物是72.51%，国药集团北京生物是79.34%，康希诺腺病毒载体疫苗是65.28%，科兴是91.25（土耳其Ⅲ期实验数据）。

疫苗接种一段时间后，体内抗体水平下降。

从已有数据来看，无论采用何种技术路线的新冠疫苗，都跟常规疫苗一样，接种后体内的抗体水平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下降。但是，抗体水平下降，并不意味着疫苗的保护力消失。全程免疫后6到12个月，打加强针，可以在短时间内显著提高中和抗体水平。这是因为，疫苗第一阶段的免疫已经产生了免疫记忆，这种免疫记忆至少可以维持一年。

保护效力下降或消失之后，有两个办法：（1）继续打加强针。（2）多价疫苗开发成功。

鉴于新冠疫苗存在以上三大问题，疫苗的作用是不能寄予太大期望的。也就是说，疫苗在短时间内不会成为新冠病毒的终结者。

这就再次回到了本文前面所提到的、医学专家所客观阐述的“病毒与人类共存”问题。

我们坚信，总有一天多价疫苗能开发成功，从而成为新冠病毒的终结者。

二、新冠病毒终结者——特效药物进展如何？

前面已经分析了不能对疫苗抱太大期望。如果有款特效药，吃了很快就能痊愈，就像索磷布韦之于丙肝，青蒿素之于疟疾，那我们又可以重燃希望。

对于特效药，特别说一下丙肝和疟疾。

丙肝，没有针对性疫苗，但现在丙肝的治愈率98%，大部分三个月就可以完成治疗，不用终身用药。这是因为2013年12月6日，丙肝的终结者——索磷布韦（索华迪）横空出世。三年零9个月后（2017.9.20）获批在中国上市，一盒（28片，400mg）的价格约19600元。

疟疾，既不是病毒，也不是细菌引起，而是由疟原虫感染引起的寄生虫病，肆虐华夏大地数千年，至今没有疫苗。中国疟疾感染病例从1940年代的3000万减少至零，是青蒿素的功劳。

2021年6月30日，中国正式获得世界卫生组织消除疟疾认证。屠呦呦因为在抗疟疾研究中做出巨大的原创性贡献，获得2015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回到新冠病毒的特效药问题。

曾经被寄予厚望的瑞德西韦没有成为“人民的希望”，特朗普强行带货的羟氯奎被WHO暂停试验，日本的卡莫司他也未能发挥临床疗效。

为了评估研发治疗新冠的特效药物，世界卫生组织发起了“团结行动”，52 个国家600 多家医院的数千名研究人员参与其中。

目前，世界各国正在研发的治疗新冠肺炎的药物已超过150种，但是真正获批的药物寥寥无几。目前已经有2款药物被中国纳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九版)》推荐用药。

治疗新冠的特效药物进展如何？

以下治疗新冠的药物已在中国、欧盟或美国紧急获批上市。

（一）中和抗体药物——阻止新冠病毒感染人体细胞

罗纳普利韦（Ronapreve，美国）：与安慰剂相比，接受静脉注射Ronapreve的患者住院或死亡风险降低了70%。

雷基罗纳（Regkiron，韩国）：与安慰剂相比，接受Regkirona治疗的患者住院或死亡风险降低了70%。

Etesevimab和Bamlanivimab双抗疗法（美国），可使COVID-19住院和死亡风险降低70%。不过对今年Gamma和Delta变异毒株无效。

葛兰素史克的Sotrovimab：与安慰剂相比，将高危门诊COVID-19成人患者住院或死亡的风险降低了85%。

腾盛博药的BRII-196/BRII-198联合疗法（中国，由清华大学、深圳市第三人民医院和腾盛博药合作研发）：在全世界四大洲6个国家111个临床试验基地开展的临床三期试验显示，它能将高风险新冠门诊患者住院和死亡的风险降低80%。

阿斯利康的AZD7442：与安慰剂相比，轻度非住院患者通过肌肉注射600毫克剂量AZD7442，发生重症或死亡的风险降低50%。

中和抗体药物除了以上6种外，以下7种也值得关注（处于临床III期或II期的在研产品）：

Tychan的TY027（新加坡）

Abpro的ABP-300（美国）

BMS的BMS-986414/BMS-986413（美国）

SAB的SAB-185（美国）

1神州细胞的SCTA01（中国）

1博安生物的LY-CovMab（中国）

1济民可信的JMB-2002（中国）

（二）小分子口服药——阻断新冠病毒的复制增殖

1莫努匹拉韦（Molnupiravir，美国）：Molnupiravir将住院或死亡的风险降低了约50%。是全球第一款获批用于治疗成人轻度至中度新冠感染的口服药物。

1帕克斯洛韦（Paxlovid，美国）：与安慰剂组相比，Paxlovid将患者住院或死亡的风险降低了89%。

除了上述两种产品，以下5种在研抗新冠病毒小分子口服药也值得关注：

1普克鲁胺（中国）：4月6日公布了Ⅲ期关键结果。重症新冠患者的死亡风险降低92%，并缩短平均住院时间9天。

1君实生物的三款：JS01JS026和VV116（中国）：VV116已在乌兹别克斯坦获得批准用于中重度COVID19患者的治疗。JS016与另一中和抗体联合已获得美国、意大利、欧洲、巴西、印度等15国的紧急授权使用。

1先声药业的SSD8432（SIM0417，中国）

1盐野义Ensitrelvir（S217622，日本）

20、RedHill的RHB-107（总部位于以色列）

2Enanta的EDP-235（美国）

（三）抗艾核苷类双靶点药物（旧药新用）

2阿兹夫定（中国）：原为抗艾核苷类双靶点药物。2020年2月（新冠疫情爆发初期），通过筛选，研究发现阿兹夫定具有抗新冠病毒活性。2020年4月获批开展Ⅲ期临床研究，现临近揭盲。

以上21款新冠药物中，有14款是国外新冠药物。其中1款——辉瑞的奈玛特韦片/利托那韦片组合包装（Paxlovid）——已经进入中国，并被纳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九版)》推荐用药。

有7款是国产，其中1款——安巴韦单抗/罗米司韦单抗注射液，已被纳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九版)》推荐用药。

其他国产新冠药物中，开拓药业的普克鲁胺、君实生物和旺山旺水合作的VV116、真实生物的阿兹夫定进展较快。

其他值得跟踪的新冠药物：

中和抗体成本很高，使用起来很不方便，也容易产生病毒逃逸，需要冷链运输，所以可及性不高。与之相比，小分子药物在这些方面有明显的优势。

要注意的是，目前治疗新冠的药物以治疗轻、中症为主。

《Nature Reviews Drug Discovery》期刊的一片论文，统计了2010-2020年期间FDA批准的440款新药临床开发所需时间最少5年，最长超过20年，平均8.3年。

而新冠药物，不到两年时间就上市了。这不是因为技术进步而缩短了新药开发的周期，而是应急批准。

可见，治疗新冠病毒的特效药物任重而道远。也就是说，特效药在短时间内不会成为新冠病毒的终结者。

这就再次回到了本文前面所提到的、医学专家所客观阐述的“病毒与人类共存”问题。

我们坚信，总有一天特效药能开发成功，从而成为新冠病毒的终结者。

何时可以回到从前？疫苗和特效药物的进展告诉我们，还得看我们到底要实现什么样的终极目标。

三、抗疫终极目标是什么？

前面已经分析了，疫苗和特效药物在短时间内都不会成为新冠病毒的终结者，躺平也注定不是我们的选择。

但是国外躺平的事实，已经证明人类不可能消灭病毒，所以中国注定绕不开“与病毒共存”的结局。

既然注定要与病毒共存，那么我们为什么还抗疫？这不是矛盾吗？

不矛盾。最终我们还是要放开的。何时可以放开呢？

国家疫情专家组组长梁万年说：“如果我们加强疫苗接种、加快科技研发，我想我们也有可能有一个时机，可能奥密克戎又变了，变得更加温和，传播率和致病率更加低，那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所以，当满足以下三个条件之任意一个条件，我们就可以全面放开，事实上形成与病毒共存的局面。

当病毒变异得“更加温和”，致病率更加低，对人体健康与生命的威胁非常弱；

当研发出多价疫苗，使其不能从疫苗逃逸，并全民接种。

当研发出特效药物，使新冠患者的治愈率接近100%。

新冠病毒跟流感病毒一样，从未停下变异的脚步。所以我们可以参考流感疫苗的做法。

世界卫生组织通过全球13个流感参比实验室（北京1个，香港2个）对全球流感病毒变异进行监测，推荐适合某一年度的流感疫苗。每年接种一次，且每年所接种的流感疫苗不相同。

参考流感疫苗的做法。世界卫生组织也可以建立全球新冠监测网络，新冠病毒变异多少代，疫苗就研发多少种。预测某一年度将流行的新冠变异株。每年接种相应的多价新冠疫苗。

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新冠疫情降低到流感水平。不过，这是把抗击新冠病毒做成了像流感那样的夹生饭，只能作为迫不得已的最低目标。

西方国家之所以躺平，是因为他们抗疫失败之后，把“防疫影响民生”作挡箭牌，炮制出“与病毒共存”理论，让“科学”来背书，并对“动态清零”做有罪推定。

西方国家之所以躺平，更多是因为他们的制度想复制“动态清零”也复制不了。动态清零是对一个国家或一个城市的政府和民众互动配合度的考验，是一次对一个国家或一个城市的组织能力、管理能力的练兵，是一次对民众对科学的认知度和信任度的检验。

这次百年不遇的新冠疫情暴露了西方国家组织能力、管理能力的低下，暴露了西方国家政府和民众互动配合度的低下，暴露了西方民众对科学的认知度和信任度的低下。

遗憾的是我们的巴铁也选择了躺平。2022年3月15日，巴基斯坦联邦规划发展部长奥马尔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政府将取消所有与新冠肺炎相关的限制。

联合国成员国数量有193个。唯独中国选择“动态清零”，其他100多个国家都选择躺平，那就让这100多个国家在前面“做实验”，我们观察他们“做实验”、等待他们公布实验结果就好了。

也就是说，让其他100多个国家通过躺平的方式，以巨大“牺牲”为代价，实现他们所说的群体免疫。与此同时，新冠病毒不断迭代变异。按专家的说法，病毒变异的趋势是致病力逐渐降低，感染力逐渐增强。那么，若干年之后（一定是以年为单位），新冠病毒将达到或低于流感病毒的水平。

一项实验得出有科学价值的结论，需要足够的时间长度和样本数量。这将成为人类历史上参与国家最多、样本规模最大的实验。这个实验将持续若干年，也许八年十年。

其他100多个国家做实验的同时，我们中国继续动态清零，也将持续若干年，也许八年十年。

在此期间，科学界加速研发多价疫苗和特效药物。新冠病毒若干年后达到或低于流感病毒的水平，能对付新冠所有变种的多价疫苗和特效药物问世。

到那时，我们通过接种疫苗就可以消灭新冠疫情，或即使未能消灭，但口服特效药物就可以治愈。

这时我们就可以全面开放，与病毒共存。这就是我们的终极目标。简单一句话，他们付出生命代价做实验，我们坐收实验成果并在大部分地区保持正常发展。

所以，如果有动态清零的能力，而动态清零，在国内可以在时间上用短期的痛苦换来长远的自由，在空间上用局部的痛苦换来大部分地区的自由，还可以心安理得地观察西方国家做实验，那么坚持八年十年又何妨？

这是持久抗战，是一门以时间换空间的艺术。

说了这么多，我知道，你还是对动态清零十分纠结。

不要纠结了，最多是带个口罩、扫个健康码、做个核酸检测而已，可以保证大部分地区、大多数时间都和平常一样自由，出门自由、逛街自由、上班自由、挣钱自由……但是，如果躺平，这些自由全都戛然而止。

去年12月20日，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立下“军令状”：2022年，必须终止新冠肺炎大流行。如今，2022年只剩下7个多月时间。如果谭德塞的愿望今年能够实现，今年就能达成终极目标。

坚持住吧，坚持就是胜利。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到时候，任意做自己想做的事，任意看自己想看的风景，任意见自己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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