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2/04/18 18:53:55图片:未知人气:+
文:六儿 图:摄图网
这是六儿的原创连载小说,今天更新的是37章,点开标题即可从头阅读:
1.大姑姐爱管闲事,我一句话让她闭了嘴
2.第一次去未来婆家,我把咸猪手大姐夫打了
3.婆家人给我泼脏水,被我一招团灭
1
于丽斜靠在沙发上,脸色煞白,痛苦地朝严锋妈喊:“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打电话啊!我······我怕是快要生了······”
严锋妈叉着腰,咬紧了牙,大口地喘气,她死死地瞪着于丽,她那张洗去妆容的脸上,细密的皱纹间,一道道新添的伤痕都在愤怒地扭曲着,恨不得立刻朝沙发上那个臃肿的身体扑过去撕咬。
于丽看着那张脸,有点害怕了。
她在严锋妈的压制下生活,一心想的是给自己出口恶气,但却没有料到这出气的后果——如今自己大腹便便,行动不便,而且肚子已经潮起阵阵不适,万一严锋妈气头上对她不管不问,或者做出什么过激的事,自己和孩子两条小命就真的没了。
于丽艰难地吞口唾沫,语调变得小心而讨好:“妈······今天说不定你就能见到孙子了······你快打个电话吧,我感觉肚子在一阵阵发紧,可能,宝宝要提前来了,你快要做奶奶了!”
说着,她还努力对严锋妈做了个笑脸。
严锋妈仍一动不动。
僵持了几分钟,于丽声音颤抖了:“妈,真要打电话了!我······我怕是羊水破了!”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于丽的大腿流下来,在大理石地面上汇聚了小小的一滩,于丽吓得一脸惨白,几乎是在恳求了:“妈······赶紧送我去医院好不好?求你了,我真要生了!”
严锋妈眼看着地上那小小的一滩羊水,她想到隔着这个令她憎恶的肚皮里,还有一个带着她DNA的小生命,冲满了脑门的愤怒这才稍稍消散了一些。
她硬生生地把这口气暂时咽下去,拿起电话,打了120.
2
在等120的间隙里,严锋妈有条不紊地梳头、化妆,在脸上擦了一层又一层的遮瑕膏,试图把那些淤痕掩住,然而有些东西你越遮掩,它越不气馁地往外钻——就像此刻她眼角和嘴角的伤一样,虽埋头潜伏在厚厚的粉底下,却用一阵一阵的疼痛,不断提醒她,别忘了刚刚遭受的耻辱。
于丽明白自己目前处在劣势,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先给严锋打电话,催他马上请假赶过来,严锋接到电话很意外,但也立即表态,当天下午下班立刻就开车回。
于丽又给自己妈打电话,让她妈过来照顾她儿子。
于丽妈接到电话说:“你婆家条件那么好,干嘛不请个月嫂?省那七八千块钱,把我累得要死。”
于丽自然知道她妈话里的意思,小声用家乡话说:“你放心,你过来帮忙,我就算没有七八千给你,三四千总有的!你来帮我,以后我当家了,还会亏待你?”
好说歹说,于丽妈总算答应了第二天就坐车来照顾女儿。
于丽这才放下心,以她对严锋妈的了解,这个月子,严锋妈肯定是不会请月嫂来帮忙的,她那么恨自己,还不趁这个月子期间好好折磨自己啊!
于丽没那么傻——坐月子对一个女人的身体恢复有多重要,婆婆不心疼她,丈夫把握不住,她妈虽然有私心,好歹还是自己人,靠得住。
于丽放下电话,努力调整呼吸:在后援军赶到之前,自己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啊!
救护车到了,婆媳二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跟着车到了医院,严锋妈办理了住院手续,医生问:“打算顺产还是剖宫产?”
于丽一脸乖巧地抬头看婆婆,声音温柔得如春风拂面:“妈,你决定!如果你想让我顺产,我也会努力的!”
但严锋妈压根不领情,看都不看于丽一眼,她在听到医生说“羊水流得有点多,怕对婴儿有影响”的时候,毫不犹豫让剖,当着于丽的面,她一边签署家属知情协议,一边冷冷对医生说:“手术中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保小的。”
于丽也人畜无害地对那满脸愕然的医生微笑点头:“嗯嗯,保小的!”
3
严锋赶到医院的时候,儿子已经躺在产妇身旁的小床里沉沉地睡着了——这是个壮实的小伙子,虽然是9个月提前出生的,但竟然也有7斤9两,大头大脑,模样生动。
严锋看着这张嫩嫩的小脸,初为人父的自豪欣慰和喜悦瞬间胀满了他的每一条毛细血管,他伸出手指温柔地在婴儿的脸上轻轻抚摸,发出夸张的赞叹:“我儿子的皮肤真好啊!他的鼻子好高,像我!眉毛也浓,也像我!”
把孩子从头顶稀拉的黄发夸到了脚趾甲,严锋这才抬头看于丽:“你是我们家大功臣啊!头胎就生了个儿子!”
于丽这才捉住了严锋的目光。
因为严锋妈冷着脸立在旁边,于丽一肚子的委屈一直被憋在胸中,这憋屈太难受,直憋得她连小腹中阵阵宫缩的疼痛都忘了。
但于丽一开口,依旧和风细雨:“你来了就好,妈,你陪了这么久,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晚上让严锋陪我和宝宝就好。”
严锋妈的确累了,所有的疲倦和老态都在遮瑕膏下蠢蠢欲动,拼命冒出头——终究是年纪大了,熬了一场厮杀,又熬了一场等待,还得照顾新生的孙子,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事,太多情绪,她急需要休息。
但床上这个一脸假笑的女人怎么收拾?
“妈是太累了,严锋,你送我回去吧!”她叹口气,对儿子说。
于丽的气愤简直都涌到了嘴边,一个个恶毒的句子在牙齿间打架:这个老东西,儿子刚来,就又把儿子哄过去洗脑!
但她开口还是温柔的懂事的:“妈,你的确太累了,但是你看我现在人都不能动,宝宝万一哭了吐奶了,我就完全没辙了,大姐刚刚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她就住在这附近,你什么时候要回去,让她开车送你,好不好?”
严锋看看小婴儿,脸上有点为难。
严锋妈深深地看了于丽一眼,这才对严锋摆摆手:“好了好了,我给翠屏打电话。”
4
关上病房门,严锋躺倒于丽身边,于丽忍着疼痛,艰难地侧身,抱住严锋,严锋带着感激和内疚环住她,摸着她手背上的打点滴的贴布:“老婆,这几个月你辛苦了!”
他对于丽今天的表现也感到欣喜,原以为妻子和母亲住在一起一定是水火不容的,但没想到除了刚开始于丽偶尔打电话给他哭闹相处不了,后来他偶尔开车回去看望,婆媳俩变得客客气气相敬如宾。
而且于丽也没再跟他为此吵闹过。
男人总是以为女人不哭不闹不吵的时候是长大了想通了,却不知那是对他死心的标志。
于丽在严锋怀里好一番痛哭——她把这几个月来遭受的委屈和生孩子这一天遭受的痛打全化成眼泪鼻涕,揉到这个男人的衣服上,也想顺着衣服,揉到他的心里。
严锋不知道是因为怀里人这委屈的痛哭,还是一旁儿子可爱的笑脸,他的心变得很软,他对眼前这个女人似乎也生出了很多叫做感情和歉疚的东西,他搂着她:“好了,别哭了,我知道你不容易,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于丽这才停止哭,她要的就是这个,她吸吸鼻子,对严锋说:“我也不想要什么,就想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宝宝的成长不能缺失父爱的,咱们,都搬到杭州生活吧。”
严锋没吭声,看样子在思考。
于丽趁热打铁,从孩子的成长环境说到孩子的读书前途,从大城市的人文说到教育资源的优越,说来说去,都紧紧围绕着一个中心——卖房,然后在杭州买房。
严锋终于动了心,末了,他拍拍她的手:“知道了,你睡吧,我的儿子,我肯定会为他的未来着想的。”
5
于丽感觉自己胜券在握。
严锋基本听从了她的建议,也打电话给了房产中介所,把那套房子挂出去了,同时,他每天基本围着娘俩转,给于丽揉浮肿未消的腿,给儿子换尿包,除了每天夜里回家洗澡,偶尔在家睡一晚,他的表现无疑是个合格的好丈夫好爸爸。
于丽妈过来后,每天给于丽炖各种汤,有汤水滋润,有丈夫的宠爱,于丽脸色迅速地红润起来。
严锋妈自从于丽妈过来后,基本不来医院冒泡了。
第四天一大早,严锋妈气势汹汹地闯进病房时,于丽佝偻着腰,从卫生间出来,还没爬上病床,严锋妈门板一般立在她面前:“你让我儿子卖房的?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生了个儿子,就有资格来抢我的财产了?”
严锋还没到,于丽知道他在路上了,他俩刚通完电话的,何况自己妈妈也在这里,于丽不怕严锋妈动手,也不必对她假扮笑脸。
于丽冷笑:“你的财产不给儿子,不给孙子,是打算送给谁?周福吗?”
这个名字就像一把利剑,正中严锋妈的要害,一刹那间,严锋妈所有的羞耻和愤恨齐齐爆发,如一只只狂暴的兽,吞没了她的理智。
“啪”的一声,严锋妈的耳光已经扇到了于丽脸上。
严锋妈意识到自己的失手时,已经晚了。
一旁的于丽妈已跳起来——这几天她听女儿说了这老太婆的种种恶毒和那件丑事,熊熊的八卦之火此刻浇上了愤怒的汽油,瞬间在她胖胖的身躯里炸裂开。
她个子跟严锋妈差不多,冲上去就一把扯住严锋妈的头发:“你敢打我女儿?我女儿才刚给你生孙子!你就打人!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6
老严夫妻俩和严锐王琛到达医院的时候,两个亲家已经在走廊上揪成了分不开的球,严锋显然刚到,在一旁拉架——两个都是妈,他对谁都不敢多用一分力。
几乎所有病房里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
于丽妈声音洪亮,普通话虽然不准,但丝毫不影响吃瓜群众的理解力:“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孙子都有了,还在外面偷人!偷别人的丈夫!被人堵在宾馆里一顿好打都还不害臊!被人撕光了衣服,摁在马桶里呛水!被人在身上画乌龟!你赖!有种你脱了衣服给大家伙儿看看!”
细节她即兴编纂,反正谁也无从考究。
严锋妈已经全然无心恋战,她死命地抠于丽妈那只紧紧抓着她长发的手,急切地想摆脱这个女人,摆脱这些耻辱,严锐也冲上来帮忙,想要分开两个女人,但,怎奈于丽妈打小是种庄稼的好手,一双手铁箍一样,密不透风。
于丽妈一边拽着,嘴上一刻不听:“不要脸的老太婆,大家都来看看啊!她本事可大了,会偷人,偷到人家老婆带着一群姐妹打上门,还光着身子呢!她还会想法子整儿媳妇!这恶毒的老太婆!都来看,她叫厉梅,家住在······”
严锋已经快哭了,母亲偷人,众目睽睽之下,这伴随他童年的耻辱的轮子再一次无情地碾过他,他几乎全身虚脱,徒劳地想拉开丈母娘,无效之后,他大声地吼,打断于丽妈的话:“妈!我求你了!别说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深深的痛。
于丽妈这才得胜地放了手。
7
从头到脚的狼狈。
严锋妈没哭,她垂着头,先是找鞋,被拖拽的时候,有一只高跟鞋掉了,有人把鞋踢到她脚边,她面无表情地穿上,面无表情地拢拢头发,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
就看到了老严和王琛妈。
六只眼睛触碰到一起,严锋妈眼睛疼痛似的立刻躲开,只一刹那,她已经看到了老严紧紧地攥着王琛妈的手,老严的气色很好,面容红润。
也看到了老严和王琛妈的眼里没有嘲笑,有的是什么?
可怜。
是的,就是这两个字,像冰窟里抽出的剑,直刺得她一身冰冷。
严锋妈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无法抵挡的酸楚排山倒海地朝她盖过来,她克制地忍着眼睛和喉咙的冲动,克制地微微颤抖着双手,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挎包,克制地挺直自己那依旧挺拔的好看的背脊,在身后众人各种复杂目光的推送中,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
她推开了上前的严锐和王琛,就这么独自一个人坚挺着走到门外,涌进熙攘的人群,坐车,直到进了家门,这才瘫坐在地上,捂着嘴,剧烈地颤抖着身体,嚎啕出声。
8
争吵的声音停止了,走廊上的围观人群也已经潮水般退去,但潮水在严锋的心里掀起的巨浪仍在一下下撞击着他,那些话,那些围观的目光,一道道都抽在他的脸上。
严锋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人抽空了。
他推开严锐搭在他肩上的手,径直走到病房,盯着躺在病床上的于丽说:“你带人捉我妈的奸?”
他的样子木木的,面无表情,但于丽隐约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不敢撒谎:“我没带,我这么大肚子,是那个人老婆找到她的!而且,你妈被人抓到之后,回家就打我了,所以宝宝才提前生了,幸好宝宝没事,不然我真要疯了。”
她口口声声“宝宝”,想用这个小生命,把眼前这个渐渐陌生的男人拉回到前两天的状态里。
但是严锋就跟没听到这个词一样,他依然面无表情地问:“你告密的,是不是?你让人去捉奸,丢我妈的脸的,是不是?”
于丽害怕地看着他,嗫喏着不敢开口。
于丽妈气不过:“你怎么回事?你妈做出这种丑事,你应该去骂你妈!于丽是告密了,怎么样?事情是谁做出来的?啊?你妈都是有孙子的人了,还干这种事,要不要脸的?”
严锋的牙齿颤抖,发出哒哒的声音,没人了解他此刻的脆弱——母亲的耻辱已经将他彻底打垮。
他猛地拽起床上的于丽,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然后不等于丽辩解,不等丈母娘发火,也不等身后的严锐劝解,他丢下一句:“我们离婚!听到没有!离婚!”
最后两个字,是吼的,声嘶力竭,痛彻心扉!
————本集完————
未完待续,明天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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