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2/03/31 11:14:06图片:未知人气:+
“我是一个歌手、演员,我不是首次穿婚纱,不过没有一次是属于自己的,这可能是我一生的遗憾。人生便是这样,有些时候你预料的东西,你以为拥有的东西,偏偏没有拥有。什么也没有,扑来扑去也是空。最后一首《夕阳之歌》,我想对大家说,夕阳很美丽,只是近黄昏。”—— 梅艳芳
文/阿椰
岁月匆匆,转眼间梅艳芳已离开我们十七年了。
回忆往昔,虽千万人汝独往,今朝已寂寥,花落水流人茫茫。
她是站在风口浪尖,抗下风浪的奇女子,至今仍有人爱着她、怀念她。
然她的一生有坎坷,有遗憾,亦有坚持与真情。
在她最后的时光里,挣扎难熬、温暖善意都被谱成一首歌,歌声飞扬,经久不衰。
1990年,梅艳芳跟挚友刘培基(情同家人)诉苦:
“我好累,不想再做下去了。”
彼时的梅艳芳已摸爬滚打了八年,努力如她,每件事都要做到尽善尽美;
豪气如她,经常争着付钱且为素不相识的人出头。
同样,她也深受其扰,严苛如她,给自己太大压力,以至于胁迫神经,整晚整晚地失眠。
“我只有不断开解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烦恼,令自己好过一点。”
潇洒如她,常泡夜店,在酒吧、KTV设酒局,大口大口般地豪饮,伤胃而不自知。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潜在因素,梅艳芳身体愈来愈不舒服。
但她从不卖苦、卖惨,身边最亲近的朋友也都被她表面生龙活虎的假象骗了去。
而每年的例行检查,梅艳芳次次都不落。
直到1999年,梅艳芳像往常一样去检查,却发觉子宫长了个水瘤,怀疑是妇科病。
但心大的梅艳芳并未多想:“只是平常事,医生说会自然痊愈的。”
梅艳芳照常会一会好友,提携提携后辈,有时间就在舞台上唱唱歌,惬意又潇洒。
而命运也有所暗示,她的轨迹已被决定,无法更改结局。
2002年,几年前就退休的刘培基接二连三接到好友的重病电话。
5月,罗文说他患了肝癌。
12月6日的凌晨,梅艳芳也打来电话:“我刚收到身体的检查报告,医生说不太好。”
身在泰国的刘培基心急如焚,立马订机票,返回香港,陪在梅艳芳身边。
一回去就看到梅艳芳平静的面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刘培基知道事态严重,梅艳芳的病情不容小觑。
梅艳芳坦然说了自己的病情:子宫颈癌。
刘培基一听到病情,整个人涣散又无力。
因为他知道,梅艳芳的姐姐梅爱芳就是因这病去世的。
对于梅艳芳而言,能称上家人的只有姐姐梅爱芳。
小时候,年仅四岁半的梅艳芳和姐姐在母亲覃美金的催促声下,在荔园搭台唱歌,赚钱养家。
其中卖唱的心酸,鲜为人知。
在饥寒交迫、遭人白眼的日子里,姐姐就是梅艳芳阴沉黑暗的童年里的一抹光亮,像是溺亡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让她内心安定下来。
长大后,游手好闲的哥哥、贪婪恶赌的母亲,像“吸血鬼”一样从梅艳芳这儿肆意捞钱,大手挥霍。
“母亲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只知道跟我要钱。”
而梅艳芳的缺失亲情大多都是从姐姐梅爱芳的身上获得的,两个人时不时嬉笑打闹,简单又平凡。
直到1999年,姐姐梅爱芳被诊断出子宫颈癌晚期。
“一向怕痛的姐姐,这时候坚强得出乎意料。每天晚上和我打电话,她都努力装出健康正常的声音。”
但2000年4月,积极配合西医治疗的姐姐梅爱芳,还是没挨过去,如花而逝了。
至此,姐姐梅爱芳的死还是梅艳芳心里无法抹灭的痛。
而两年后,梅艳芳重蹈了姐姐的不幸之路。
但不同的是,姐姐是晚期,而梅艳芳是初期,这一度燃起了刘培基的生机。
他一遍遍劝梅艳芳去做手术,去治疗。
梅艳芳却耐不住他恳求的眼神,退了一步:
“这一生我都很尊敬你,很听你的话,但这次希望你让我自己做一个决定。
人生,也不过是这样,都是辛苦的。
我会接受治疗,但如果要我受很多痛苦,那我就不想了,因为我觉得我已经很辛苦。
我想先试中医,我比较相信中医,而且中药治疗没那么辛苦。”
刘培基见梅艳芳松口,急忙请知名专家姚教授前来,姚教授建议她中西相结合,这样效果会显著些。
但梅艳芳碍于姐姐去世的阴影,顾及手术的后果,进行保守治疗。
刘培基陪着她跋山涉水,走遍苏州、上海、北京,但疗效甚微。
目睹这一切的刘培基心生凄凉,痛苦不堪,反观梅艳芳,依然带笑工作,抓紧老天馈赠的时间,做她还没做完的事情,时不时还调侃调侃刘培基的“劳碌命”。
都说人在生病时,心态乐观,那基本上就能捱过去了。
但那时候,2003年4月1日,哥哥张国荣从高空一跃而下,结束了他这美好辉煌的一生。
在拍新歌MV的梅艳芳,被所有人瞒得死死的。
因为他们都知道,张国荣和梅艳芳的感情并不囿于友情,怕影响她的情绪,等到工作结束,他们才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她。
梅艳芳当场痛哭失声,几天几夜米粒未进,只静静地跪在地上为张国荣祈福诵经。
在张国荣的葬礼上,梅艳芳走路摇摇晃晃,有人搀扶,才不至晕倒昏厥。
彼时的梅艳芳,痛失密友,眼神空洞,整个人犹如朽木,麻木无生气。
这一消息,无疑击垮了梅艳芳心里紧绷的神经。
一开始的乐观自信陡然崩塌,一时间梅艳芳的病情恶化到极点,肿瘤大片大片地溢血。
刘培基见梅艳芳如此,劝她尝试西医疗法。
这一次,梅艳芳点了点头。
刘培基欣慰地看着梅艳芳,而这时她语出惊言:“我要去看个朋友,回来我就乖乖化疗。”
这个朋友就是梅艳芳的初恋近藤真彦。
彼时的梅艳芳心心念念,想再见近藤一面,以示告别。
日本的好友为她安排了四天三夜的东京之行。
三人成群,他们喝着小酒,为近藤庆祝生日,氛围热络又轻松,丝毫没有时间的阻隔。
嬉笑间,往事浮现于眼前。
当年初见,梅艳芳就对英俊潇洒的近藤魂牵梦萦,奈何时间匆匆,他们并未深入交流。
直到两人重逢,别人对近藤介绍梅艳芳,他却脱口而出,“去年我便认识她了。”
那一夜,暧昧在空气中流转,或许是氛围使然,跳着舞的他们开始亲吻,热烈又心动,未经情事的梅艳芳对上情场老手近藤,毫无反手之力。
梅艳芳如情窦初开的小女孩,那一吻让她的心砰砰砰地跳出来。
近藤频繁地邀请梅艳芳外出约会,近藤回忆:
“在东京,我们每晚会去不同的餐厅吃饭,还去逛街,去酒吧,好开心,好难忘。”
时不时近藤调个情,撩一撩梅艳芳,梅艳芳便更加沉溺于这段感情中。
但现实戳穿了梅艳芳的美梦,逗留了几天,得回国了。
爱情的甜蜜让她不愿离开,近藤拥抱着安抚她,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
梅艳芳回到国内后,一心打拼事业,让自己忙碌起来,脑子不再浮现他的身影,可终究挨不住对他的蚀骨思念,直飞日本去见他。
一见到近藤的梅艳芳,丝毫没有舞台上的气场,百般刚强化作绕指柔,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面面俱到。
甚至有一次,好朋友去梅艳芳专门在东京买的公寓,发现她竟然在清扫厕所。
一时愕然,无语凝噎。
但梅艳芳并没想到,她在这做“田螺姑娘”,近藤却和中森明菜纠缠不休。
中森明菜
其实早有端倪,梅艳芳一年飞日本七次,近藤却一次都没来过香港。
风声鹤唳的媒体们,一静一动都在他们掌握中,自然梅艳芳与近藤的恋情也曝于白日之中。
中森明菜得知近藤脚踏两只船,同时事业不顺,这无疑将她推上了悬崖。
平常的一天,中森明菜在近藤的房间割腕自杀,虽被救下,却已无生的希望。
中森明菜向近藤真彦道歉
而近藤一开始面对梅艳芳的责问,始终缄口不语,直到中森明菜自杀,近藤才松了口。
他也在在梅艳芳和中森明菜之间做出了抉择,“你是个坚强的女人,没有我你可以活下去,但明菜没有我,是活不下去的。”
但每次梅艳芳被问及最爱,答案直指近藤:
“我不说他是谁,只可以说是异地恋的那一段。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再去爱一次。”
甚至为了他,病重时连夜奔赴日本为他庆生,见面只字不提病情。
日本好友问她:“你没有告诉他(近藤)你生病了吗?”
梅艳芳苦笑:“我永远都不会跟他说。”
回国后的梅艳芳积极进行电疗,事业、治疗齐头并进。
但耐不住病情反复,梅艳芳深受其苦,酷热的天气脱发太过严重。
梅艳芳爱美,不愿让粉丝们知晓她的病情,于是她戴上了假发拍广告,依然还是那个飒爽无畏的梅艳芳。
但灵敏的港媒们嗅出梅艳芳病重的消息,哗然一片。
面对粉丝们悲戚的眼神、同情的目光,梅艳芳一度不敢露面,证实这个消息。
好在她有香港最强大的亲友团:成龙、刘德华、张学友、谢霆锋、钟镇涛、苏永康、杨紫琼、梁家辉、郑秀文。
他们抚平梅艳芳内心的不安,鼓舞她与病魔对抗。
9月,梅艳芳在新闻发布会上轻描淡写地说:“我的病情没有恶化,不会死的。我会早日打败这个病魔。”
粉丝闻言,纷纷落泪。
可筹备20周年金曲演唱会,耗掉了她大半心力,她的病情急速恶化,做完第二次化疗的她身体虚弱,瘦骨嶙峋,医生多次劝她静养休息,她不置一词。
刘培基看着面容苍白的梅艳芳,心疼地抹泪:“如果太累,演唱会迟点再做吧。”
可她分毫不让,“一定要做,不做没得做啦!”
甚至病情严重的她,为了这场演唱会,推拒了所有身体检查。
“做疗程后身体抵抗力不够,我只剩下半边声,不过个唱和《十面埋伏》工作未完成前,我不再做化疗。”
这场演唱会其实是她和病魔之间的博弈,生死之战。
梅艳芳的一生颇为传奇,但她始终有一个遗憾,没能穿上婚纱嫁给自己的心上人。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央求刘培基给自己设计一件婚纱,圆了自己的梦。
11月6日,伴随着无数传闻的演唱会在红馆如期举行,平时说话颤抖、走路需要搀扶的梅艳芳,一身红衣缓缓出场,像女皇一样睥睨天下,carry全场。
一开嗓,就是熟悉的韵味,忧郁、沧桑、深情,独有她的风格。
完美的表演背后却是梅艳芳坚强的意志力。
据说演唱会期间,梅艳芳曾发高烧,一度昏迷,但她依然一口气连开了八场演唱会。
医生劝她悠着点,她却希望能跟粉丝们好好的告个别,了无遗憾。
好友们心疼又拦不住,只好陪着她“尽情胡闹”,嗨歌助阵,每一场都是大佬阵容,几乎全港的明星都聚集于红馆中,粉丝们见于此,尖叫声此起彼伏。
一时间,红馆座无虚席,嗨爆全场。
出场嘉宾史无前例
最后一场演唱会时,梅艳芳一袭白衣胜雪,仍如当年胭脂女郎。
她占据舞台焦点,跟粉丝们闲话家常,“我穿婚纱好看吗?”
然后半感慨半惋惜地说道:“我穿婚纱不是第一次,不过没有一次属于我自己,这可能是我一生的遗憾。但我有你们的爱,我把自己嫁给音乐,嫁给你们。”
顿时,全场哄然而起,又哭又笑。
此时,《夕阳之歌》响起,悲怆又豪迈,大气磅礴,俨然成了歌坛绝响。
斜阳无限无奈只一息间灿烂随云霞渐散逝去的光彩不复还迟迟年月难耐这一生的变幻如浮云聚散缠结这沧桑的倦颜漫长路骤觉光阴退减欢欣总短暂未再返
哪个看透我梦想是平淡曾遇上几多风雨翻编织我交错梦幻曾遇你真心的臂弯伴我走过患难
曲终,人散,梅艳芳洒脱利落的挥别舞台,挥别粉丝,说了一句“拜拜!”
未曾想,这一别竟是永别。
多少年后,粉丝们回忆起这一幕,纷纷感慨:“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是故人不再来。”
结束演唱会的梅艳芳,几度撑不下去,好友们纷纷把她送到医院。
医生看着她蜷缩的身影,无奈叹了口气,“能够做演唱会已是奇迹,接下来一定得静养。”
但梅艳芳早已规划好了工作,好友们劝她保重身体,她不理解地给刘培基发短信:
“如果我现在不工作,我会胡思乱想,做的话就不会想太多。你知否我做完化疗有多辛苦?我想,如果事情发生在你身上,要是面前有一碗毒药,我相信你一定会喝下去;如果是我,我也会那样做。”
病痛把她折磨得形销骨立,她看着枯萎的自己,了无生机。
好强如她,拼命工作,试图保全自己的尊严,给予自己安全感。
刘培基无法,只好由她去日本拍广告了。
长途旅行让梅艳芳不堪重负,平安夜的她已不太好,“就这几天了。”
好友们纷纷前来探望,梅艳芳贪恋被所有人爱护的温暖,用尽每一分力气,记住所有人的脸庞。
那时的她,笑颜如花,满足自得。
曾志伟回忆说:“当时梅艳芳病情急转直下,但她斗志顽强,等到与每位朋友见最后一面,得到每位朋友最后的祝福后,才含笑上路。”
12月30日凌晨两点多,梅艳芳安详地睡着了,心电图已成一条线。
慌乱的人群熙熙攘攘,刘培基走进病房,喃喃自语:“我给你做的最后一套衣服(寿衣),你一定喜欢。”
梅艳芳病逝,举世哀恸,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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